“我不明白!”秦羽重新挽住安茗的胳膊,还要说些什么。
一辆宾利车揪住了安茗的视线,安茗什么也听不进去,拨掉秦羽的手就要开车去追。
结果一个劲没收住,安茗滑到在地。
“安茗,安茗!”秦羽看着安茗腿间的血,惊惶地叫起来。
第16章
宾利车已经消失在拐角。
安茗咬着牙看了秦羽半晌,才跟着他坐进车里。
沈河沉默地靠着车窗,窗外是渐渐熟悉的景色。
他对孟瑶说:“今天还是先不要见你父母了,直接送我回家吧”
孟瑶低头在他侧脸吻了一下:“好,我陪你一起回家。”
“不用,”沈河说,“你明天再来吧,那些事,我要自己告诉爸妈。”
“好。”孟瑶没有强求,“那我明天再上门。”
回程越来越短,沈河越来越沉默,不知道这算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近乡情怯。
到家后,沈河独自一人进了小区。
孟瑶看着沈河抱臂离去的背影,风雪都吹到他的身上,心感受到一种无法消解的疼。
她把这一切的错都归咎到安茗头上。
“让你查的那个人,你查得怎么样了?”
孟瑶久违地点起了一根烟。
对于她来说,已经很久没有遇到需要她抽烟的事了。
凌风看着前面的路,沉着地说:“他父亲是c市享有最高权限的政客。威胁他就是一群混混,拿钱办事的。他们手上有一段对那个男人很重要的监控视频,钱到账了,视频就会传过来。”
视频很快发到了孟瑶的手机上。
是一段医院的监控视频,时间显示的是数月前的凌晨。
走廊空无一人,一名医生打扮的人打探了四周的环境之后打开了急促的门。
隔着icu的玻璃,室内的环境并不是很真切,但仍能看见那名医生拿出了一根针管,往吊瓶里注射了某种试剂。
医生走后,很快一起的警报就响了。
视频截止。
孟瑶深深吸了一口烟。
她甚至可以通过这段视频,想象当初沈河得知茵茵死讯时的痛苦崩溃,想象到沈河接到警局自然死亡确认时的彷徨。
她恨自己来得太晚,让自己的爱人受了这么多苦。
孟瑶的眼中酝酿着某种风暴,她吩咐道:“做两件事:一,联系那群人,找出这个动手的人;二,把这份视频,发给那个男人父亲的政敌。”
沈河的父母都在家。
沈母开门看见沈河难掩脸上的惊喜。
“小河,你怎么回来了?这段时间你怎么这么忙,给你打电话你总是接不到。茵茵呢?没带过来吗?”
沈河进门,沈父的眼睛从刚才便盯着他:“怎么突然回来了?茵茵呢?”
“妈,我有点儿饿。”沈河低着头,躲避着父母关切的眼神,说了句不相干的。
“啊?”沈母看着时间,离晚饭还早:“在家里没吃饭吗?妈妈给你下个面,好不好?”
沈父盯着儿子低垂的头,心沉了下来。
沈河来到家门前的那一刻就控制不止自己的悲痛了
他咬着下唇,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好”字。
“茵茵,”沈河的眼泪一颗一颗,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妈妈,茵茵死了。”
他抬起头,那双盛满悲伤地眼睛渴求地盯着父母:“茵茵死了。”
对于沈父沈母来说,那是世界上最悲伤的眼睛。
他们想象不到儿子到底受了多少苦才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沈父嘴唇颤抖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沈母踉跄几步,将沈河抱紧怀里,眼泪扑簌簌地落,“安茗呢?”
“妈妈。”沈河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安茗出轨了,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我们离婚了。我没有照顾好茵茵,我没有照顾好茵茵。”
“爸爸妈妈,我没有照顾好茵茵。”
沈河满脸的泪也盖不住他内心的痛苦与煎熬。
“她那么小,妈妈,我却护不住她。”
第17章
沈河了一个下午,才用眼泪中的只言片语对父母讲清了所遭受的一切。
沈父沈母无法相信,自己捧在手心养大的儿子,被人如野草一样践踏。
即使沈河已经给了他们缓和的时间,他们的悲痛也不比沈河想象的少半分。
“怎么早不回来?怎么不早点告诉爸爸妈妈?”
沈父略带一些责备,即使心里清楚儿子是不想他们太过心痛。
他一生不求人,却在听完儿子受的罪后,把自己锁在书房,给远在京区的老战友打了一个电话。
他年轻的时候与那人是过命的交情。
对方很爽快地问他需要什么帮助。
他叹了一声:“儿子受了委屈,想让你帮我查个人。”
老战友语气一下也沉重起来:“咱儿子受了委屈,我一定给他讨回公道。”
秦羽的父亲在c市很有名,形象非常正派。
然而却经不起细查。
京区那边的人稍稍一运作,一份秦羽父亲在政坛多年来经手的各种见不得人的交易的详细资料就传到了沈父的电脑里。
他翻阅了一遍,确定证据足够有力提交了当地的检察院,同时将备份发给了当地最具影响力的报社。
在孟瑶和沈父不约而同地一致对外的情况下,秦羽的父亲很快被双规。
当天下午,所有的新闻头版都与秦羽的父亲有关。
那个多年来只手遮天的政客一夕之间白了头发,成了过街老鼠,所有资产被查封。
在医院的秦羽尚且不知道,片刻的功夫,他再也不是从前的秦大公子。
而等待他的远不止这些。
安茗动了胎气,孩子早产了。
是个体弱的男孩,一出生就进了保育箱观察。
安茗的妈妈得知消息,第一时间赶到医院,隔着玻璃窗看孩子,满脸的褶子也掩盖不住喜悦:“咱们老安家终于有后了。”
安茗不顾医生的劝阻,在病房里抽烟。
秦羽有了儿子,觉得自己和安茗的牵扯更深,他期待地看着安茗的背影,说:“你看到我们的孩子了吗?我会好好养他的,我们好好过。”
安茗叼着烟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生产结束后,她从手机上看到了秦父倒台的消息。她并不吃惊,甚至觉得这一天来的太晚了。
让她吃惊的是一个陌生号码给她发的文件。
和五个月前一样,是一份视频。
安茗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然而当她看见那个人往茵茵的点滴里注射药品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有一种失重的感觉。
那是无法消除的恐惧。
她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这事的幕后主使是秦羽。
她知道茵茵的死自己要付相当一部分责任了。
外面的夜很深沉。
安茗的心比雪夜还要寒冷。
“秦羽,”她转过身来,满眼的恨,“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你。如果没有你,我和沈河不会走到今天。”
“你之前不是告诉我茵茵的事不是你做的吗?”安茗用那只夹着烟的手指着他,“你这几天最好想想,该怎么跟警察解释。”
秦羽脸上的笑还没有散,他几乎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翻找出自己的手机。
手机上,短信的内容十分醒目:“秦公子,一千万别人替你给了,我们拿钱办事,视频原件已不在我们手上,你好自为之。”
秦羽惊叫一声,手机从手中脱落。
安茗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视频已经被她提交警方,
她现在要去找沈河。
不论沈河怎么说,她始终觉得自己和沈河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八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就算是她间接导致了女儿的死亡,但孩子还可以再有。
一切都可以解决。
她要去找沈河,她知道沈河现在一定在父母家。。
她会把他追回来。
第18章
安茗冒着大雪去了沈河父母的家。
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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